主题：连载39~40章《霍洛维兹夜谈》

好的，我会尽快的。

//这书感觉还有点意思。我认为作曲家是第一位的。我去音乐会既听演奏大师的演奏，也听平庸演奏者演奏的曲子。为了作曲大师的曲子，或者没听过的曲子，即使是平庸演奏者演奏我也会去听。如果作曲家与演奏家之间选择，作曲家对我永远优先。

39 作曲家是第一位的 今晚三月的大风在呼啸但大师有个特别好的心情。近日经受的腿部的疼痛已经好了，在愉快的2小时中他练习了他新的莫扎特奏鸣曲。“你想听它吗？”他问。 “当然想，霍洛维茨先生。我想录制这降B调奏鸣曲，K281号是个绝好的主意，因为没人知道它。” 自从我上次听他演奏以来的进步是惊人的。这块维也纳奶油泡芙中的风流，惬意的平缓，洛可可的轻飘，在霍洛维茨手中听起来相当可口。 霍洛维茨说：“我听过吉列尔斯的一个录音。很糟，只有很糟。太慢了。听，这是他在杜博先生那儿演奏的速度，你看到慢乐章中的这个记号了吗？这是个柔情的行板，所有莫扎特作品中唯一一个这样的记号。这是恋爱中的莫扎特，”他高声道。“莫扎特写这奏鸣曲时多大？” “19左右。” “19？他在恋爱，相信我！听这个。它像歌剧中的一场。”他弹奏时，霍洛维茨用一个温柔甜美的消除敌意的微笑看着我。他奏完奏鸣曲后，平和地说，“不错。它将会是个好的演奏。” 当他坐向睡椅时，告诉我，“今天，我在收音机里听了席夫。可能那是你的电台。那是莫扎特的A小调奏鸣曲。慢乐章太慢了，但很好听。如果他来纽约，可能我会见他。” 霍洛维茨捡起我的书，仔细看席夫的照片。“一个仪表堂堂的脸蛋儿。可能有一点漂亮，像他的演奏。不过告诉我，他是神经病吗？你和我，都是神经病。实际上，相比于你我是正常人。噢，是的我是。” 对我说这话逗乐了霍洛维茨。他喜欢用这短语。每当他这样做，我就会不信任地瞟一眼旺达，她会摇着头，并说，“当然！” “不，霍洛维茨先生，席夫不是近乎于我们这样的神经病。我想他很可能是镇定的。对我来说他看上去相当稳定。” “他结婚了吗？” “我想最近刚刚娶了位日本小提琴家。” “噢，那不好。现在他被迫去陪伴她了。” “这我不知道，大师。但是我确实知道席夫马上要来纽约。而且我可给他或他的代理人打电话，说你想见他。” “不，不，”霍洛维茨和旺达突然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必须问他是否愿意见我。不要说我想见他。” 霍洛维茨夫人强烈同意。 我回答，“当然我会这样做。” “但你知道，”霍洛维茨继续说，“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的演奏。我不认为我是他那风格。” 我有个感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等待着。 当他足够确定后，这位机灵的老大师对着我书中的席夫的采访说，“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当他说时你们在那儿。你们采访的他。” 自然地，我知道我书中的每一个字。霍洛维茨把这卷书推到我手里，要求我念它。

杜博：那么像霍洛维茨和霍夫曼这样的超凡的大师对你是不寻常的吗？ 席夫：我崇敬他们能在乐器上做的一切。他们有惊人的想法，他们制造的钢琴色彩和效果使人的头发像朋克一样竖起来。但我相信我不是这个路子。他们是伟大的乐器家但他们不是伟大的音乐家，因为（在他们的演奏中——newquantum注）作曲家是次要的。公众说是去听霍洛维茨而作曲家在他的影子里。当我去音乐会那是去听莫扎特的协奏曲或肖邦的奏鸣曲的演奏。我崇拜的一个钢琴家是阿劳先生；我对他的艺术有终极的尊敬。他从未失去对作曲家的视野。

当我读这段时，我想，噢，不，这是致命的。我本希望霍洛维茨没读过这个因为他看上去真的有兴趣见见席夫。 霍洛维茨说，“杜博先生，你认为，对我，作曲家是次要的吗？” 旺达加了进来。“多么荒谬。为什么他们一直说这事情？这位席夫并不与众不同。他说的话是愚蠢的因为人们并不只是去音乐会去听莫扎特的协奏曲。另外他们也总是去听谁在演它。为什么他们会去听一个二流的演奏？是演奏者在制造音乐。” “我同意你，霍洛维茨夫人。我也知道，大师，作曲家对你从不是次要的。真的，没人比我更知道。我想许多水平不如大师们的钢琴家很少制造出不凡的效果因为他们不可能。所以当一位真正的大师制造出任何令人惊愕的事时，尤其是经典大师，他们就被指责为作秀。” 霍洛维茨抗议说，“但是海顿、莫扎特、舒伯特和贝多芬需要效果和惊奇，就像李斯特做的那样。” “当然，大师。但是当这发生时，尖叫出来了：‘霍洛维茨亵渎了谱子。他不尊重作曲家。他用过多的色彩和自由演奏经典。等等等等。’” “我知道，”霍洛维茨继续道。“我总是被这些胡说指责。就像海顿（被指责为——newquantum注）没心没肺。” “我知道，大师。而在席夫这事中，我想他真的是，像他说的，在一个不同的路子。但是个远比有些人看来更为怪癖的音乐家，实际上他在家并不弹浪漫作曲家。他对巴赫、莫扎特和舒伯特更感兴趣。我想贝多芬对他来说太粗暴和强硬了。” 霍洛维茨又一次让我吃惊。“嗯，他看上去不错。当他到这城市时，如果你能找到他就带他来这儿。但不要来吃晚饭。9:30来。我们会谈谈。但你必须也在这儿。” 我说，“当然，我会跟他来的。我会试着去安排。” 旺达说，“不过我不会见他。不会。” “好吧，到他配得上见你的时候，霍洛维茨太太，他会的。” 我已经试图想得到一张霍洛维茨夫妇合影的照片想了几个月了。但每次我跟他们在一起，我都会忘记问。今晚，当夜晚正要结束时，我想起来了。 “有近期的你们一起的照片吗？” 旺达说，“让我看看，”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有些恼怒。“我找不到我要的照片，但这有一张我喜欢的。我想它曾被用在一个录音里。” 霍洛维茨伸出他的手。“让我看看。” 当他盯着相片时，钢琴家叹息道，“啊，我已经变得多么丑了。” 旺达反驳说，“不是那样。这是张很好的照片。” 我说，“根本没有，大师。我想你看上去非常好。” 旺达凑到照片前，找来一支钢笔，写了句话： “给大卫，‘很讨人喜欢的人。’旺达·托斯卡尼尼·霍洛维茨。” 霍洛维茨无助地看着我。“我应该写什么？” “任何你想写的。” 大师弯下身要写，但什么也没写。他看看旺达寻求帮助，但她沉默着还向我挤眼。 霍洛维茨说，“我不知道写什么。你太复杂了以致无法用一句话描述。”忽然他说，“我知道了。你对旺达是很讨人喜欢的人，而你对我，一样。” 在他太太的字下面，他写了，“我的看法一样。” 我看着它满意地笑了。“大师，好极了。我会珍视这照片的。”

//修改过，欢迎继续指正。

是，大师和平庸演奏着演奏同样曲目的时候，当然还是听大师的了。

问题是“town”确实应该是“镇子”，说不定是一种比喻。

“这块维也纳奶油泡芙中的风流，惬意的平缓，洛可可的轻飘，在霍洛维茨手中听起来相当可口。”应该是更好些。

我也认为书里的所有人都认为作曲家是第一位的，但作者这样起标题仍是个很好的选择，抓住了故事中最有价值的一句话。

//已修改，欢迎继续指正。

40 安德鲁斯·席夫造访东部第94大街 第二天我给阿格尼斯·布鲁内奥打电话，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席夫的公共关系经理。她肯定席夫会为有见到霍洛维茨先生的可能而兴奋，她还要立即给在伦敦的席夫打电话。 像阿格尼斯预期的那样，安德鲁斯为这一前景而高兴。 他一到达纽约，我就打电话说霍洛维茨倾向于1988年3月8日星期二。席夫乐意地答应了：“他愿意的任何时间。” 在接席夫的途中，我怀疑霍洛维茨是否是否喜欢他。也许把年轻的钢琴家带入他的生活是个错误。安德鲁斯会表示出适当的尊敬吗？ 进入霍洛维茨的王国不是件容易的事。涉及大师的每一件事都是悬而未决的并且容易适得其反。当我到达席夫在西端大道的公寓，他向我介绍他妻子并给我们倒酒。我已经几年未见他了，我们坐下聊了一会儿并且说了近况。 我提醒安德鲁斯霍洛维茨已经读过我们的说他对效果比对作曲家更感兴趣的那个采访。席夫稍微一惊，“我们会让那事过去的，我希望。”安德鲁斯打扮得随意而小心，打了领带，看上去很平常。 准时于9:30，我按响了霍洛维茨家的电铃。女仆喊道，“大师马上就下来。” 旺达没在起居室里，这意味着她不会出现。 我请席夫坐到她的椅子上，这会使霍洛维茨更好的听到他。大师左耳的听觉有点困难，尽管他不会承认。席夫在向对面看去时表现得镇静和自在。 霍洛维茨一会儿就出现了，戴着个明亮而有朝气的蝴蝶结显得特别漂亮。他说那是他庞大的收藏中新的一项。 席夫迅速站起来与霍洛维茨问好，而霍洛维茨给他一个长时间的令人目眩的微笑和热情的握手。席夫看上去立刻跟霍洛维茨放松下来；我肯定安德鲁斯感受到了霍洛维茨在场时特有的个性化的气氛。 霍洛维茨重重地坐在他的印花沙发上，以称赞席夫的演奏来开始这个晚上。席夫则相应地称赞霍洛维茨的莫扎特第23协奏曲的录音。 霍洛维茨说，“那很可能不是你真喜欢的。批评家说我弹那慢乐章太浪漫太快了。” 席夫回应说，“批评家怎么说有什么关系？这是霍洛维茨的录音。” 同样地，霍洛维茨觉得与席夫在一起舒服自在并说，“我要采访你。”他问席夫关于他的童年，在匈牙利的生活，与谁一起学习，等等。所有话题都进行得很顺利。偶尔大师让我也加入谈话。 “你刚在哪儿演出了？”他问席夫。 “我刚从普林斯顿回来，在那儿我有场独奏。” “你弹的什么？” “槌子键奏鸣曲。”席夫骄傲地说。 “噢，不！”霍洛维茨皱了眉头。“不要那个！你要干什么，杀死观众？为什么你要弹这么个东西？它太长了，太做作了，你怎么能在一个小镇里弹这么个曲子？” 第29号也是贝多芬32首奏鸣曲中最长的一首，是钢琴文献中的伟大纪念碑之一。副标题，槌子键，德语中意思是“钢琴”。 席夫和气地争辩说普林斯顿的观众是老成的，有能力欣赏贝多芬的作品第106号，而且这个季度他到处都演槌子键。 我突然插了进去，像是要裁判：“霍洛维茨先生对贝多芬晚期奏鸣曲有他的意见。但是，安德鲁斯，相信我，他知道槌子键的每一个音符。” 霍洛维茨看上去没有听我关于这个霍洛维茨式亵渎的解释。 我看看大师，说，“你知道，安东·鲁宾斯坦把槌子键叫做第九钢琴交响曲。当它1818年出版时，贝多芬对一个学生说，‘当它最终被演奏了50年时会使钢琴家们保持忙碌。’” “我知道。但是使公众折服于它太难了。” 霍洛维茨转向其它话题，其中一个是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席夫的一大特长。“我知道你录了巴赫的前奏曲和赋格。我不知道巴赫是否适合大音乐厅。” 席夫同意太大的音乐厅不适于巴赫的键盘音乐。 安德鲁斯是年轻一代钢琴家中在钢琴上弹巴赫而对大键琴家没有任何歉意的一个，那些大键琴家曾宣传巴赫应该在他原始的乐器上演奏。 霍洛维茨说，“一般我的记忆力不错，但巴赫的那些赋格我记不住。” 我们都同意。没有比巴赫的更难记住。 霍洛维茨问席夫是否介意为他演奏。 “是的，霍洛维茨先生，我宁愿不弹，至少今晚不弹。” “好吧，”霍洛维茨说。“也许你可在别的什么时间弹，如果你愿意再来的话。” “霍洛维茨先生，我愿意再来。” “好的。” 正在那时，女仆来问我是否愿意到楼上去见霍洛维茨夫人。 霍洛维茨迅速找了借口。“太太今晚不舒服，没能在这儿。杜博先生，你可以到上面去陪她一会儿吗？” 我有点失望，因为我好奇谈话会如何在这两位钢琴家间进行。然而我别无选择，只能顺从地去太太的卧室。对我总是和蔼可亲的旺达，问我面谈进行得如何。 “很好，”我说。“我想霍洛维茨先生喜欢他。” 我和霍洛维茨夫人坐了半个多小时，知道她说，“也许你现在该回去了。” 席夫和霍洛维茨正自在地交谈着，互相检验着他们的俄语。席夫谈到了大师的很多录音，显示着对霍洛维茨的唱片有很好的了解，同时表现了对他的艺术的深切动人的崇敬。 这晚在大约午夜结束。我曾希望霍洛维茨会演奏，但由于席夫没弹，我想他也不会弹。霍洛维茨站起来，以巨大的热情说了晚安。女仆领我们到门口。 席夫很高兴。没有叫出租，我们沿着麦迪逊大道走着，谈论着这个晚上。 “他这样实在，”席夫说。“我与他在一起非常自在。” “噢，是的，如果霍洛维茨喜欢谁，像他对你那样，他就使他觉得自在。” “霍洛维茨夫人不舒服吗？”席夫说。 “她累了。她下次会见你。实际上她不在更随意。” 席夫为霍洛维茨倾倒，说，“我为他的莫扎特协奏曲吃惊。那里面没有我赞同的，但他演奏的磁性是压倒性的。” 我找了一辆出租车并送席夫回家。我问他是否愿意再去见霍洛维茨。他向我保证它愿意，但他会在近一年中不断旅行，在明年二月前不会回到纽约。不过，我的小目标达到了。我已经把我们时代最杰出的年轻钢琴家之一带去霍洛维茨那儿。我已为减少两代人的隔阂和霍洛维茨生活的孤独做了些小的帮助。

1）是笔误

2）同意。到底catching up是有这么个固定词组意思是“聊聊近况”还是根据上下文判断的？

3）存疑。希夫刚打扮了自己装束，打了领带，也可能是看看身着正式装束的自己。

4）（“作”是笔误。）无所谓，不是原则问题。虽然从上下文意思上“意见”可能更合适，但既然杜博用了"problem"而不是"opinion"，也应该可以翻成“问题”。我还无法从文中搞清霍洛维茨的“问题”或“意见”具体指什么。

5）无所谓，不是原则问题。

6）无所谓，不是原则问题。

霍洛维茨后来跟杜博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