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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之舞（钢琴与乐队）

除了两首钢琴协奏曲外，李斯特为钢琴与乐队所创作的作品还有《匈牙利民歌幻想曲》和这首《死神之舞》等。很多音乐评论家们认为，《死神之舞》是他这些作品中最为深刻的一首，甚至比他的协奏曲更加突出。1838 年左右，李斯特和玛丽伯爵夫人旅居意大利，接触了大量的十四至十六世纪的一些绘画艺术作品，其中一些反映死神的作品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当时他就曾留下一些钢琴曲的草稿。到了1849 年时，才完成这部作品的初稿，其后又经过了多次改写，最后在1859 年公开出版，并将此曲题献给他的学生、著名钢琴家和指挥家冯·彪罗。

关于这部作品具体取材于哪幅绘画作品至今还有两种不同说法。有的人认为，李斯特主要是受德国画家荷尔本的一组版画《死神之舞》的影响，从而触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因为这幅版画所描绘的是形如老太婆一般的死神正在以其粗野而怪诞的舞蹈引诱自己的猎物。而另外一些人则认为，直接感召李斯特的是意大利比萨城一所教堂的壁画《死神的胜利》，这幅画的作者已经无法确定。在这幅画中，中心的形象是死神———个背上长着蝙蝠翅膀的丑老太婆，手里持着大镰刀朝她的猎物头上砍去。死神的周围有一大群侍候她的鬼神。画面左下角是一位国王和他的王后率领的一支显赫的狩猎马队，在马队前面的路上有三口敞开的棺材；画面右方有一群青年男女聚集在树荫下，有的轻声交谈、有的奏乐取乐，全然不知死神已悄然走近，并正在他们之中寻找一位牺牲品、在画面的左上角上有一些虔诚的修道士——苦行僧，他们对死神的威胁完全不在乎。整幅画面具有极强的表现力。或许这两幅画都给了李斯特很大影响.但不管怎么说，他最后写成这首钢琴与乐队作品时，他借用了荷尔本的标题，但同时还加上了一个副标题“愤怒的日子”，以此来进一步解释这部作品，因为壁画的内容使李斯特自然联想到中世纪一支叙述“最后审判”的教会歌曲“愤怒的日子”，自然，李斯特也用了这首歌曲的旋律作为他的作品的基础：

这首作品采用变奏曲式写成。全曲共分为五组变奏，而每一组变奏中又含若干段变奏，其中的第四组变奏由德国作曲家魏茨曼（1808—1880）所写，李斯特在1880 年将之收入这首作品中。全曲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乞丐、王族、红衣主教等不同人物，并反映了作者对死神所持有的不同看法：嘲弄、敬畏、怜悯、挖苦、狂喜、轻蔑、顺从等等，特别是采用了变奏的写法，使得人物的各种性格特征与音乐极为贴切。但是从第五组变奏开始，在结构组织上就更为自由。

乐曲一开始就由钢琴强有力地演奏出像“钟声”一样的音乐，在这个背景上，乐队所有的低音乐器严峻而果断地奏出《愤怒的日子》这一主题，然而，这个主题呈示未完，立刻就被乐队其它乐器刺耳的啸声所打断，这时，钢琴一段华彩乐句与乐队的反复对答呼应，使这个主题的呈示比前面显得更为活跃。尽管主题的整个结构不大，呈示时间并不长，但其中那些非常不稳定的和声效果以及不断变化的速度使音乐极具戏剧性色彩，并预示了全曲音乐变化的一种动荡不平静的基调。随后一个小小的停顿，一系列变奏便开始了。

第一组变奏，由钢琴独奏引入，《愤怒的日子》这一主题在调性和旋律上基本未变，但在和声与形态上作了一些修饰。这时它具有一种清晰、步态沉重而平稳、像圣咏一般庄严而安详的形象与性格，随后出现的新旋律具有一种坚强的意志和傲然挺立的骑士色彩，从这个音乐中人们可以很容易地联想到壁画中雍容华贵的王室狩猎马队。几乎是同时，音乐转入低音部的主题，这个主题尽管具有一种向上的活力，但由于低音区的色彩效果又使音乐具有某种不祥。

第二组变奏，主题在钢琴轻快的乐句伴随下又移入了乐队低声部，由于它的音响非常有力，仿佛是死神迈开了宽阔而沉重的步伐，同时在钢琴声部不断闪现的快捷的滑奏乐句，形象地描绘了死神挥舞着的镰刀闪闪发光以及嗖嗖啸声，其中还穿插了独奏圆号所演奏的前一变奏组中新主题的部分动机，使音乐处于一种统一而连贯的发展之中。

第三组变奏，主题移入了更低的声部并且速度加快，节奏也更不安定。同前面几组变奏一样，《愤怒的日子》主题的前半部分反复出现两次，然后又是主题的后半部分呈示两次。整个这一组变奏音响阴森可怕，并具有浓郁的戏剧性效果。

第四组变奏，速度突然放慢，音乐性格有了大幅度的变化，主题在钢琴独奏声部用卡农曲的形式陈述，音响平和，类似教堂中的圣咏和祷告一样，使人联想到壁画中所描绘的那些看破红尘、不畏死神的苦行僧形象。接着，出现了一个小的过渡段，为音乐的变化做了进一步的准备，然后，主题出现，其音响柔和、宁静，舍弃了原有的那种直接干脆不加修饰的节奏，有如摇篮曲一般，旋律先由钢琴引入，然后又由单簧呼应：音乐仿佛又带有一种幻想。

这时，第五组变奏以急板的速度突然闯入，一个酷似舞蹈旋转形象的奇怪主题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与梦幻，进入了作品最基本的那种严峻的情绪，真正的“死神之舞”开始第五组变奏以一个赋格段开始。《愤怒的日子》这一主题在钢琴上从一个声部逐渐扩展到所有其它的声部，好像死神把周围的各种人都诱入她那粗野的舞蹈中来。舞蹈一开始就较为剧烈，钢琴采用轮指奏法，重音的处理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敲击效果：死神的舞蹈不断持续，就像急剧的旋风一般，并且不断重复主题原有的变形，但这些变形已经不是原有的安宁的感觉，反而给《愤怒的日子》这一主题又增加了一种特别沉重和惊心动魄的色彩，好像是死神在狂喜地庆贺自己的胜利。这段音乐，有点类似奏鸣曲式的展开部，音乐原有的各种要素都在这里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调性、和声、配器、声部的频繁转换等等，尤其是主题本身的变化更为复杂，有时甚至远离了主题的结构特征，使听众难以辨认，例如下面的主题变形就是如此，并且具备舞蹈特征：一长段华彩乐段作为结束，其中，类似猎角的音乐和两次响亮陈述的主题穿插其间，形态依稀可辨。

这首作品的最后一段（很多人将之视为第六变奏）从圆号的号角声中开始。这时，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主题又回到具有鲜明圣咏特征的音乐形象，它同原来那种号角般的音调结合在一起显得有些怪诞。此后，音乐逐渐向前发展，情绪越来越紧张，再一次导入了华丽宽广的钢琴华彩乐段，在这里、主题的前半部分又在其间两次呈现。而华彩乐段之后，乐队演奏的主题后半部分与钢琴的滑奏相结合，似乎回到了乐曲开始的变奏。最后，终于出现了更加有力的《愤怒的日子》主题，这时它显得刚毅、严峻、坚强，表现出一种强有力的死神不可战胜的力量，接着钢琴与乐队暴风骤雨般的半音阶演奏，以雷霆万钧之势结束了这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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