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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之恋·克莱雅碧

－－－－人群中那些面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许多的花瓣

琴怀

十二年,未曾摸过钢琴。　　幼时，是很用心地学过的。老师说过我有天分，纤长的手可以跨一个半八度，于是，虽然当时已经被指超过了学钢琴的最好年龄，却更加地发奋。记得老师说起一个女孩子，应当是我们的榜样，说伊“一天不断地练琴，十四个小时。”，于是，心里面有一股气窜上来，不就十四小时么，好，我练十六小时，十八小时。不停地弹，不停地学，一直到有一日，右手被拉伤，手掌呈张开的模样，再也合不上，至今遇到阴雨，仍然是酸酸地痛。　　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偏偏，自我开始弹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自己无法成为音乐家。　　我少有那种澎湃，那种热血，那种真正钢琴家的霸气。一个人的技术虽然有限，但，却能看到她自己能走到的极限，于是，当我可以算是学成的时候，我就放弃了。　　不是没有表演过，在大学会堂，穿着礼服，一堆人坐在下面，吵吵嚷嚷，不分好歹地拍着掌，叫好，与前一个穿着水手服的表演唱没有任何的区别。头上热热的光照着，我木然地弹出“教父”，心里想有一把枪，把那黑木质的，老朽的，多年没有调音的钢琴，和台下的看客们一起轰掉。　　当然不可以那么做，但我却从此没有了弹琴的兴趣。就象人生必经的一个历程，走完了，回去看看，挺好，但要再走一次，已经是有心无力。琴于我，最快乐的时候，不过是自己按着回忆弹着不成调的《阿拉伯风格调》，那是根本与音乐无关的东西，心里前世的记忆被勾起来，很愉快地回忆者，即始是片断也好。　　还记得，走下台时，拉起黑色的裙摆，心里在冷笑，你是早知道的，你是虚荣的，当初的日日夜夜的练，明知不可能成为大家仍旧的练，不就是为了有一日成为别人的插花，在舞台上听一听七零八落的掌声，在咖啡座里得到朋友的赞赏么？　　然而，这一刻，我却终于厌倦了。　　于是放弃，彻底地放弃，说是因为青年时代的偏执也好，终于明白什么也好，我为自己的钢琴生活划下了句点。　　票一直说要给我买一架钢琴，感谢他，深深地感谢他，却最终还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了。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经历了一段段没有钢琴的岁月，最终弹起琴来，是生涩，是力不从心。竟管也对自己说，回去练吧，你一定能弹回原来的水平。但是，一个二十九岁的女子，要如何的转逆时光，才能回到十余岁时的韶光。青春的弹性不再了，要面对是一件，很酸楚的事。　　但是我仍然爱着钢琴，或者说，在放弃之后，反而更容易地拥有了它。你看，听到马克西姆之时，双指在不自觉地模仿《野蜂翻飞》，在心底默默地分析着他的技巧，象一个评球者永远不用上场踢球，感觉，真是快乐的。　　票说过，有一种乐趣是可以占有而不占有的乐趣，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但我的内心，认为，它是有这种因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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