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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推荐]资本之前的音乐家

1楼
月光浩 发表于:2006-9-19 4:31:12

作者:[法]贾克·阿达利

我学的第一个乐器是小提琴;我似乎从中找到很大的乐趣,而且展现了绝佳的技巧。然后是学双簧管和喇叭。在当学徒的那几年里,我特别勤奋地学习这三种乐器。至于其他乐器,我也没有忽略,像短号、伸缩喇叭、狩猎号角、竖笛、低音管、日耳曼低音六弦琴、低音中提琴,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优秀乐师必须能弹奏的乐器。我必须承认,当人有太多不同的乐器在手时,就只能停在样样精通样样轻松的阶段。但是时日渐久,人会了解到他自己的特质,而这种自觉对作曲家,尤其是写教堂音乐的作曲家而言,几乎是不可或缺的。那时候莫斯伯格公爵领地的圣堂财力并不是很雄厚,我们不但必须在教堂里表演,也要在餐会上和宫廷里演奏。我终于在1713年的12月完成我的学徒生涯,当时我考的是柯瑞里(Corelli)和特勒曼(Telemann)所作的独奏曲。我的主人特免我再接受9个月的学徒训练,条件是我必须再为他服务一年,而只领取学成艺匠一半的津贴。1718年3月,“波兰圣堂”成立了,需要有12个成员。当时已选有11位成员,而他们还需要一个双簧管演奏者,于是我去应征,经由一个由圣堂主公凡塞菲瑞兹男爵(baron von Seyferitz)所主持的一项考试,我获选进入服务,年薪为150塔勒,在波兰的住宿则完全免费。……
    我开始认真修习我以前也练过的横笛:因为我不怕它会使我在我身处的这个圈子寂寂无名。由于这个新的工作,我开始认真地思考作曲这件事。那时候专门为笛子写的乐曲不多……我于1741年12月离开德累斯登,开始为普鲁士国王服务……〔14〕
    在音乐家地位的转变的背后,是两种音乐的截然划分。
    然而,通俗音乐与宫廷音乐之间的互通关系并没有戛然而止。灵感继续在流传,在各个阶级之间流转。由于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立即就取代封建制度,两种音乐机制的分道扬镳也不是立即或是完全的。
    一方面,宫廷音乐家仍不断地从通俗音乐的宝库汲取素材:他们从里巷之歌中谱出经文歌以及弥撒曲,而这些是很难从繁复的复调音乐中察觉出来的。在16世纪,为宫廷里的主顾而印制的乐谱集——音乐迈入商业世界的先声——提供各种通俗音乐与舞蹈的编曲:“既素朴又富音乐性的歌谣选萃。”
    在另一方面,吟游乐人并没有就此消失了,即使到现在还是一样。被贬谪到乡间,吟游乐人历经了社会地位的滑落:他成为乡村的吟游歌者,一个巡回演出的乐人,常常像个乞丐,或者只是个懂得歌唱、拉小提琴的业余乐师。但是通俗音乐不再能从宫廷音乐得到什么了;宫廷作曲家只在委托命令之下写曲,特别是针对一些重要事件,如皇室婚礼、庆功宴、加冕礼、葬礼,或只是为了一位外国王子的来访而作。过了一二个世纪佛罗伦萨的坎梅拉特社(Camerata)发明歌剧(ope′ra)之后,歌剧便成为彰显贵族威仪最显著的表征。每一个王子的婚礼都有其独创的歌剧,序幕总有一首咏叹调来歌颂赞助的王公——一首献诗(e′ptre de′dicatoire)。
    从那时起,音乐家在经济上便受到权力——不论是政治的或商业的——机器的控制,这个机器付钱给他,让他创作肯定该权力合法性的作品。就像五线谱上调性音乐的音符一样,音乐家受到束缚、指正。作为一个家臣,他的生计仰赖王公的善心。他的工作受到强制性、无礼的束缚,类似于当时的仆役或厨师。例如,安胥达(Arndstadt)的枢密主教会议就曾在1706年2月21日谴责当地新教堂风琴手巴赫的私生活:
    新教堂的风琴师巴赫被讯问最近到哪里待了好一阵子,又是从谁那里得到准假的许可。巴赫先生回复说他去了卢北克(Lübeck),以了解有关其技艺之一二事,他说事先也得到了总监的许可。总监称巴赫确曾请了三个礼拜的假,却离开了不止四倍的时间……我们谴责他在赞美诗中任意增添,混入许多怪诞的变奏,因为此举适足混淆会众。特此声明,将来巴赫先生若想搞他那套“音符漫游”(tonus peregrinus)的点子,奉劝他及时打住;希望巴赫先生也不要不假思索就搞别的玩意儿——就像他一惯的做法——甚至弄出“反向的乐音”(tonus contrarius)。
    音乐家会不断地受制于这种琐碎而难以理喻的控制;在代议制(repre′sentation)的中产阶级社会中也一样,只不过这种控制比巴赫一生所受的更为微妙、更为抽象。
    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就说音乐家是他们时代创作生产关系的一面镜子。葛士维多(Carlo Gesualdo)与巴赫并没有反映一个单一的意识形态系统,一如约翰·凯吉(John Cage)以及橘梦乐团(Tangerine Dream)一样。他们是——也将一直是——灵视者不可能被强权、极权者所禁制的见证。
    注释
    〔1〕“当我们探索艺术的起源,或观察初生婴儿的笑声的时候,我们发现其背后所有的原则都与生存的方法有关。”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Essai sur l'ine′galite′)。
    〔2〕莱布尼兹:《关于再现小说之奇想》,收于伊夫·布拉瓦(Yves Belaval)编,《法国小说评论》(La Nouvelle Revue Franaise)(1958),第70期,754—768页。米歇尔·色黑引用于《唐璜或神奇的宫殿》(Don Juan ou le Palais des Merveilles),《哲学研究》(Les Etudes Philosophiques)(1966),第3期,第389页。

      (3〕[JP2]史德格:《德国音乐实况》[JP](La situation actuelle de la musique allemande)(1938)。
    〔4〕色黑:《论加帕丘美学》(Esthe′tique sur Carpaccio)(Hermann,1975)。
    〔5〕同上。
    〔6〕布希亚(Jean Baudrillard):《象征性交易与死亡》(L’e′change symbolique et la mort)(Gallimard,1976),第116页。
    〔7〕瑟汉(Dominique Zahan):《与巴姆巴拉人论证动词》(La dialectique du verbe chez les 《Bambaras》)(Mouton,1963)。
    〔8〕色黑,前引书。
    〔9〕吉哈德:《暴力与神圣》(La violence et le sacre′)(Grasset,1972)。
    〔10〕色黑,前引书。
    〔11〕瓦格纳:《革命》(La Re′volution)(1848)。
    〔12〕斯格烈宾(Marina Scriabine),《音乐语言》(Le langage musical)(Minuit,1963)。
    〔13〕《论法的精神》(L’Esprit des Lois),第5部,第1章,第272—273页。
    〔14〕引自普律敦(Jacques-Gabriel Prud'homme)编:《音乐家书简》(Ecrits de musiciens)(1912),第351—360页。
    〔15〕见《游戏音乐》(Musique en jeu)(1972),第9期,第51—63页。
    〔16〕《魔鬼的草药与微烟》(L'herbe du diable et la petite fume′e)(Soleil Noir),第106—110页。
    按:本文摘自《噪音——音乐的政治经济学》,[法]贾克·阿达利著,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12月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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