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在《道山亭记》中,讲述了闽中郡的知府程公被贬当地,面对山水之险、建筑不易,建造了道山亭,使山川之胜、城邑之大、宫室之荣尽收眼底,使自己安于其居,逍遥世外,将闽中郡治理成一派勃勃生机的气象。由此,道山亭对程公来说是心灵停泊的港湾,是智慧眼光的看台。假设在艰难险阻的航路上,“道山亭”必能给劳累的帆船一个驿站,使忙碌的海员游乐休憩的机会;给海员一个观望点,使深感旅途寂寞的他们能感受这茫茫大海的美丽之处。
古代不得志的文人,往往会给自己建“道山亭”。欧阳修在中年时被贬滁州,寻找到一个亭子,命名为“醉翁亭”,由此与民同乐,乐民之乐,忘记了对功名的追求,陶醉在山水中,做一个出色的太守;苏辙、苏轼被贬后寻找到了“超然亭”和“快哉亭”,不以物伤性,安于现状,而把经历投入到文学当中,在这一时期写出了一批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甚至周敦颐的陋室也是一个“道山亭”——简陋的屋子,使自己忘记荣华富贵,与鸿儒谈笑,遨游于知识的天空。设想没有这陋室,吸引而来的客人也许不是鸿儒,主人的焦点也不会完全放在事业上,这陋室何曾不是“道山亭”?
在求索知识的漫漫之路上,面对考试的压力和知识的枯燥,许多人会选择逃避,或者沉浸于强迫自己的痛苦中,而这些人则不然。面对数学枯燥的公式,有人能找找数学的历史,寻找到课本中知识在历史道路上留下的足迹,从而以快活的第三只眼睛对待数学的学习;在面对历史知识的枯燥时,不妨在音乐中寻找历史,从多样的旋律体验历史的演变。英语似乎挺枯燥,找一本自己喜欢的名人传记,试着翻译,从中获得乐趣和成就感。有人会问,这么多烦琐的途径,不是建了过多的“道山亭”么?该建在哪,自己该身处何方?其实上面众多的寻找“道山亭”的途径,都只是怀着一颗平常的心,偶尔在靠近这一学科领域的地方,找到一个落脚点,反过来看待这一学科之美,也顺便暂时休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比上整天在学科中徘徊而不知所向,建一个“道山亭”更能看清工作、学习的方向。这便是“道山亭”的真谛:长途旅行的一个驿站,游击战的一个高处观望点。
当然,如果程公终日停留在“道山亭”,就不可能让福州呈现一派繁荣的景象;如果苏辙和苏轼整天沉浸在与友人谈笑于“超然亭”“快哉亭”,也不可能创作出千古名篇。如果过分地在课外的驿站休憩,就可能主次颠倒,这“道山亭”也就变成了逃避现实的理由。因此,“道山亭”的作用在于安于自己的事业,并非安于道山亭本身。
对于我,音乐就如道山亭一样的驿站,它让我观望到万物之美好,让我安于学习。也许月光驿站也是一个道山亭,实现停留的价值。
这个比喻太好了,我觉得这就是音乐,是精神文化存在的意义啊,让我们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热爱自己的事业,在事业不顺心或者疲劳是能够缓解压力,真是一个美好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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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很多年前亲身去过杜甫草堂和三苏祠,但没记住任何一个亭子的名字,更没体会到那些文人的心境,只是“站在桥上看风景”,只是看风景。现在很多年没出过北京了,但反而觉得去“道山亭”的次数更多了,因为渐渐懂得“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懂得把自己放在风景里一会儿。
“道山亭”让人摆脱数学、英语,甚至钢琴演奏技艺等具体知识,给自己找到一个高远、豁达、平静的精神状态,使身心能够承载所有这些事物,否则“大脑”能装下的知识“心脏”可能不堪重负。艺术的功效和价值可能都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