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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为女高音和交响乐队而作的哀歌(读屈原《招魂》)“由低音乐器深沉起伏的阴暗的海浪型和铜管乐器惨烈的和声象征历史变迁的节奏,引出了相互补充的两个主题:悠远的来自历史深处的第一主题和深情倾诉的第二主题。突出的增四度音程具有古老、苍郁的民族性格,抒发对命运多舛、历史沉浮的感慨。展开部女高音演唱大段戏曲化的旋律。再现部女高音高高飞翔漂浮在乐队的波涛汹涌的背景之上。”我觉得这曲子丝毫不亚于苏联作曲家格里埃尔的著名声乐协奏曲。二者都是无歌词,格里埃尔的是圣洁的女高音,王西麟的是浑厚的女中音。格里埃尔让人想到纯洁的白色,偶尔有黑色闪动,像在白雪皑皑的荒原上目睹战场遗迹一样。王西麟的让人想到各种色彩,绿、黄、黑……像在西南丘陵中掠过一幅幅画面一样。王的变化和配器更加丰富。
2、小提琴协奏曲“用中国北方古老的上党梆子、蒲剧、秦腔等地方戏曲的音乐语言和西欧音乐的当代技术,纵横、嫁接、融合,是作者的艺术过程。”地道的中国小提琴协奏曲,丰富而优美的中国风味的旋律变化,有时激愤奔放,有时哀伤凄婉。中间有段小提琴独奏很有创意。
3、第四交响曲——献给中国史和人类史过去的一世纪和新来的一世纪“作者深感刚刚过去的一个世纪是迄今人类发展史上最严峻酷烈、最激烈动荡而具有特殊意义的一个世纪,值得深深反思。‘人类生命和命运的历史长河,也是我生命河命运的艰难历程。’铺天盖地突然袭来的巨大灾难,生命在巨大的黑暗和无底的深渊中、在无法摆脱的无形巨网中挣扎、煎熬。有死难、哀悼,也有升华、希望。来自人类在毁灭和苦难的灰烬中的反思、觉悟而生长处来的新生命的星星之火。”除陈培勋的第二交响曲“清明祭”之外,我听过的又一部深刻、宏伟的反思历史的交响作品。中国音乐在发掘民间音乐元素的同时,应该在无尽的中国历史中寻找更多的灵感。第二部分确是令人感到天摇地动、振聋发聩。决不仅是精神上,客观感觉上就是如此。我坐在舞台正上方的侧座,距离舞台最近,脚下有轻微的震感,一度有轻微的耳鸣。上世纪中国历史旷古未有的剧变在大鼓和定音鼓的巨大音响中奏响。我的mp3录高频率、高响度的音效果失真,回来听这段完全像开炮一样。弦乐的哀伤、沉思部分也很出色,有肖斯塔科维奇的风范,老肖在第十一交响曲中的弦乐突出的短促有力,王西麟的弦乐一气呵成,跌宕起伏,变化莫测。不过结尾给人感觉略显仓促,情绪好像还未发挥尽致就结束了。古典音乐发展了数百年,乐器允许的音乐范围内已经开拓了很大一部分。创作新的古典音乐往往需引入新的乐器或新的民族音乐元素才能成为杰作。欧洲的传统古典音乐创作20世纪以来就越来越少,俄国作曲家在20世纪还能在原有乐器范围内写出大量优秀的古典音乐,一大原因是那里还有丰富的未开掘的民族音乐资源,当代俄国也逐渐转向非传统古典音乐模式。
但在中国掌握现代技法的作曲家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代,大量民族音乐资源还是未开垦的处女地,有丰富人生感悟和文化底蕴的作曲家在古典音乐乐器范围内仍有很大创作空间。能像朱践耳那样写10部交响曲,像王西麟那样写6部交响曲、一部小提琴协奏曲的优秀作曲家在当今世界并不多见。更多的作曲家已无法在传统音乐领域创作。朱践耳、王西麟他们可算是老一辈作曲家里进入世界一流行列的人,他们的人生经历积淀得极为丰富,创作黄金期都在80年代以后,书写着中国的过去。谭盾、陈其钢、叶小纲他们正书写着中国的现在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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